本站来源:影视艺术学院2015级编导专业 何海山 (兴安校区) 发布时间:2016-06-07 08:26:28 点击量:
一个人和书籍接触的愈亲密,他便愈加深刻的感受到生活的统一,因为他的人格复化了,他不仅用自己的眼睛观察,而且运用无数心灵的眼睛,由于他们这种崇高的帮助,他将怀着挚爱的同情踏遍整个的世界。
——茨威格
在爷爷的家中有一个很大的木质书橱,是古老陈旧的深棕色,爷爷的出生伴随着贫穷的新中国的开始,由于饥饿他中断了学业去了兵营,年老后,生活逐渐的从容,他也不再提往事,更多的是沉浸在书法和绘画中,在我印象中,每次接我放学回家后,他都会将我放在那把油黄色的旧藤椅上,然后转身在旁边书柜中随手拿起一本泛黄的书,塞进我的手中,让我念给他听,我们祖孙俩就着渐暝的天色和阳台上的花花草草的碎影,摇头晃脑,吟哦不休,有的时候,我碰到不会读的字,就会喊:“哎呀,爷爷我不会了啊,看着头好晕啊,能不能不要读了。”他会说:“我这么老了,还在读书,你这个小小年纪不读书想干啥?”就这样,在他的监督下我不知不觉中,我读完了《红楼梦》《三国演义》《中华上下五千年》……
后来上了初中,语文书里学习诗经《风雅颂》老师布置了一篇扩写《蒹葭》的作文,将这首词具体化形象化,正好当时的我正在读三岛由纪夫的《金阁寺》,我仿照它的风格洋洋洒洒的写了十几页,有女人与男人暧昧不清的关系,有恢弘大气的时代背景还有峰回路转一波三折的剧情,作文被老师拿到校刊上发表了,有了鼓励,我开始渐渐地开始尝试写一些东西,将作文本用夹子加起来上面连载自己写的故事,虽然上面的故事都仅仅是开了一个头就放弃了,但作为文学梦想的证据,它还是有存在的价值的。
后来随着年纪开始逐渐的增大,我的阅读面逐渐的扩大,爷爷的藏书已经不够我看了,我开始偷偷的攒零用钱买书,经常在书店里挑十块钱一本的盗版书,觉得很是划算,在漫长的求学生活中,书越来越多,爷爷和父母知道我喜欢看书的习惯后,经常没事就带我去书店,选自己喜欢的书,高二的时候搬了一次家,在我房间整理出来的书有上百册,在新住所里,我将它们整齐的码在书架上,在周末的夏日里,每每持书一卷于阳台上,仰坐在吊篮中,进入是书中的世界,让头脑中的幻想和不安的躁动凭空临飞,体会优哉游哉的逍遥。
如果仔细的掐指来算,我真正享受阅读的时间,也不过十年的光景,虽然在这条崎岖的道路上布满了荆棘和陡峭的岩石,但我更多的是庆幸,在外面的学业和考试的重压下,我还能保持阅读的习惯,在假期的时候,我更多的是孑然一身,但我旁边有最伟大的灵魂作伴,它们一直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旁边并且无孔不入的渗透进我的生活,让日子变得充足起来。
在高三结束的暑假里,我开始将写作这件事情重新提上了日程,开始的时候,喜欢将文字全部打乱然后按照自己喜欢的故事开展,辞藻华丽金碧辉煌,然后信心满满的去投稿,编辑告诉我,文章油滑肤浅,故事停留在表面,无法深入进去,我当初仰仗的才气让我陷入了自我重复的境地,我遇到了瓶颈。
心里急躁的要命,我开始迫切的想通过大量的练笔来在短时间里提高自己的水平,可是稿子写了一篇又一篇,邮箱里却丝毫没有动静,投出去的稿子石沉大海,我被各种庸俗和功利心包围,盲目的认为自己活得悲凉是一个带有悲歌英雄的光环的人,我开始放下书,停下笔,走进了自己给自己营造的极端里,大一的寒假里,将自己关在家里,两个月没有出门,有的时候,下楼去倒垃圾,看见楼下的树叶在寒风中吹过,头脑就会不自觉地恍惚起来,听到汽车喇叭都觉得有种莫名的危险的感觉。
后来直到读到茨威格的一句话,才发现其实比知识更重要的是爱和悲悯,我将书柜的锁打开,急切的需要充沛的知识帮助我来安静下来,需要无数的理性思维帮我理清头脑中杂乱的思路,需要换个眼光重新看待问题,我不在急躁,那怕越来越发现自己的无知。
在寒假的最后一天,我将那本《金阁寺》放回到爷爷的书架上,窗外有人在用收音机放《空城计》: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,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……我突然觉得有股浑身的苍凉,在那些暮霭沉沉的黄昏下,我的爷爷和我在阳光下,一本本读着书,爷爷看我的目光仿佛穿过宇宙恒环,这种深沉的爱和那些泛黄却还在言语的古书,让我一生动容。
(本文作者:影视艺术学院2015级编导专业 何海山 获得本届读书月活动征文三等奖)